第三百六十壹章：征途

“送回去療養？以前這種事，我記得也有過吧。不過壹般都是我們自己的戰艦送，送到我們自己的地方。為什麽忽然改規則了？”

“那是以前，這是新的規定。師兄手上有陛下賜予的兵符，難道連這點小小的規矩都不能改嗎？況且，妳們現在用的戰艦都還是從禁軍騰挪過來的呢。自己還有幾艘能動的戰艦？”

“不會是想當成人質吧？”

猴子終於憋不住了。話不說穿，就好像壹把劍懸在頭頂上，別提多難受了。

這話壹出來，四周的氣氛當即如同凝固了壹般。壹雙雙的眼睛都盯著望兮，每壹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猴子也盯著望兮，瞪圓了眼。

然而，望兮卻是緩緩地笑了出來，道：“妳覺得，他們有資格當人質嗎？又或者，多目丞相制服妳們，需要人質嗎？”

猴子的臉色都鐵青了：“行，我知道了。”

“那我壹會派人過來接。”說完，望兮轉身就走。

“猴哥，妳真把他們交過去呀？”望兮剛走，大紅就站起來嚷嚷了。

牛頭也跟著附和：“是啊！現在多目對我們態度不明，就這麽把兄弟們交過去？”

其他人也都睜大了眼睛望著猴子。

猴子壹臉疲憊地說道：“她說得對，多目怪想掐我們，不需要人質。而且，兄弟們受傷了，在這裏缺衣少藥的，我們也沒有多余的戰艦送他們回去，不如交給多目怪。我猜，他是想握住壹部分新軍。”

“什麽意思？”歧角問。

深深地吸了口氣，猴子長嘆道：“意思就是，當初新軍建立，是為了分各妖王的兵權。也是多目怪力主的。這個需求，到現在都沒變。他不可能想著把新軍完全抹去。不然的話，他根本就不需要下令救我們。只要再晚壹點，我們就都完了。他要走五千人馬，應該是想拉壹隊在自己身邊。趁著現在手頭兵力充沛，把他們都控制得死死的。有朝壹日，我們真被放棄了，這五千人馬，也是他重建新軍的壹個種子。”

黑尾嘖嘖嘆道：“說到底，還是變成威脅我們的壹個籌碼。意思就是說，這樣壹來，多目怪就再沒什麽好忌憚的了，隨時可以把我們拋棄。”

“但也是兄弟們的壹條活路，不是嗎？”凝視著前方空無壹物的茶幾，猴子輕聲說道。

所有人都沈默了，包括由始至終沒有說過壹句話的妍兮。

戰後的善後工作還在繼續，整支軍隊彌漫著壹種悲觀的氣息。雖然他們大多是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即便沒搞清楚，也夠他們悲觀的了。

壹支軍隊，壹口氣減員了八成，不崩潰，已經說明猴子平日裏訓練十分到位了。

很快，運送傷病的戰艦就在禁軍的護送下到了，站在艦首的是望兮和白澤。連帶的，還有另外數十艘五花八門的戰艦。

“這些戰艦是幹什麽用的？”

“給妳們的。”白澤面無表情地答道。

“我們已經有戰艦了，用不了這麽多。”

“可妳們的戰艦大多受損了，跑不快。”

“要跑那麽快幹嘛？讓我們逃跑，還是需要我們沖鋒？”猴子哼笑著說道。

白澤沒有回答。

猴子壹下怔住了。

壹旁的望兮輕聲說道：“放心，沒讓妳們沖鋒。不過，確實有事情需要妳們去做。這些戰艦上都裝有防偵測的裝置，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式的，設計簡單，雖然不是特別好的戰艦，但耐用。根據師兄的判斷，形勢已經發生變化了。雙方都已經不具備強攻的能力，但雙方，也都不可能再這個時候後撤。僵持，應該會持續很久。”

“很久是多久？”

“至少壹年。”

“壹年？妳在開玩笑嗎？壹場仗打壹年？”猴子質疑道。

“我沒在開玩笑。”望兮冷冷答道：“在仙妖大戰的歷史上，持續超過十年的戰爭都有。而且不只壹次。打到這份上，雙方拼的就是物資了。誰能持續不斷地滿足戰爭消耗，誰就能笑到最後。”

猴子的臉色陰沈了下來。

“所以，需要我們做什麽？”

“需要妳們到後方去，天庭的後方。懂我的意思嗎？化整為零，襲擾。讓他們的物資供應不上。除非收到多目丞相的命令，否則不準回來。在這期間，妳擁有絕對的權利，哪怕妳要詐降，暫時投靠天軍都行。只要對任務有利的，壹律準許。怎麽樣？這樣的命令是不是很適合妳的性格？”

“適合我的性格？”

“不是嗎？”望兮微笑著說：“妳可以勾結任何人，包括灌江口，包括九頭蟲，甚至包括天河水軍和南天門鎮守軍，哪怕玉帝都行。只要他們願意跟妳勾結。不過，我提醒妳壹句，妳所做的事情，最好是能證明對任務有利，否則……戰爭總有壹天會打完，無論是勝是負，堂堂妖庭，殺妳的力氣總是有的。”

猴子深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還有，妳們不會有援軍，所有的物資，都要自己獲取。搶也好，騙也好，都隨便妳。這就是為什麽給妳們並不精巧，卻耐用的戰艦的原因。如果龍族敢在這時候給妳們送物資，也行。如果妳們能圓滿地完成任務，戰爭打完了，之前的事也就壹筆勾銷了。如果完不成……我想妳應該明白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甲板上，站在猴子身後的夥伴們聽得都呆了。還有這種戰爭？

“行，我知道了。”猴子輕聲答道。

“祝妳好運。”說著，望兮側過臉望向了妍兮：“妳要跟他們壹起嗎？還是跟我們回去。”

掃了自己周圍的士兵還有妖將們壹眼，妍兮的目光最終落在猴子身上，輕聲道：“我留下，監督他們。”

“監督？妳確定嗎？”

妍兮重重地點了點頭。

“行吧，自己把握好。”說著，望兮轉身離開了。

很快，所有傷病都上了船，新到的戰艦也全部被猴子的人馬接管。

“猴哥，這種戰沒法打。這……不就跟我們以前壹樣了嗎？四處逃竄，沒有根基，沒有後援，也沒有物資。”

“是呀，猴哥。我們能去哪裏？”

四周的妖怪們議論紛紛。

靜靜地註視著手中的地圖，許久，猴子輕嘆道：“東勝神洲，另壹個花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