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在海上

整個船隊是配備了不俗的武力的，尤其是海鷹號；
七十余名孔武有力的船員，壹看就知道其中很多人都有相當不俗的武功底子，其中二十多個還是專業的護衛打手；船上長槍大戟，強弓硬弩，是應有盡有，船頭還有兩副巨大的絞索式捕鯨叉，威力怎麽樣不知道，不過看樣子確實很威武。
船老大烏大海身形幹瘦，卻不容小覷，壹雙手掌關節粗大，壹看就是有壹手不俗的手上功夫；兩個副手也是好手，都是海裏搏飯吃幾十年的好漢子，整體給人還是壹種很放心的樣子，當然，李績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船隊壹出港，掛滿帆方向東北，三天後再折向東南，風向變了。
李績很少出艙室，除了飲食之外，他盡力保持這些凡人的生活習慣，只是擔心有壹天他修成壹塊石頭；在海鷹號上，還有四十余名渡去雙峰的客人，有商人，也有拖家帶口的旅行者。
在海鷹號頂層，最好的位置上，只有三個艙室，除了李績和烏老大之外，還有壹個四，五十歲的半大老頭子，烏老大很看重此人，因為他並不出艙用飯，每壹次只要烏老大有空，都會親自把食物送上去。
李績雖然只見過此人壹面，卻知道這人是道門中人，壹個開光期的小散修。
四，五十歲的開光修士，可想而知此人的境地如何；在軒轅劍派，這樣的人連作力士的資格都沒有，但在北域，這卻是絕大部分散修的真實情況。
發往雙峰列島的船隊是有聘請修士護航的傳統的，因為在航線雙峰側無處不在的海盜；雖然這片海域絕靈，術法不顯，但即使是不能施展術法的修士，很多也不是純粹的武者能抵抗的，尤其是那些具備近身戰鬥實力的修士。
法力和內力本身就不是壹個層次的東西，以法力駕馭兵器，凡人很難抵擋；象烏老大這樣的中小船隊，請不起築基修士，也只好找個開光的湊數，總能管些用。
海鷹號的餐室不小，用餐的人卻不多，這裏價格昂貴，常來用餐的多是上等艙的客人，其他大部分都會選擇打好飯食回住艙食用。
蒜汁蒸扇貝，鹽水煮大蝦，白灼八爪魚，清蒸鯧魚，清蒸青口貝，清蒸鱘魚……李績嘆了口氣，果然，出海才六天，便全是這些東西了，連青菜都是壹種奢望。
廚子的手藝基本就壹種，蒸……也難怪，貨船和客船在這方面的講究完全不在壹個檔次，海鮮味道鮮美，營養豐富，偶爾食之，確是美味，但對久居中原的人來說，天天吃這些東西，確實很難忍受。
餐室中除了用餐的十多位客人，竟還有壹對兒賣唱的父女，父親的壹把胡琴拉的是如泣如述，女兒的嗓音也是低柔婉轉，再加上壹副小家碧玉的柔美模樣，更引人憐惜，客人們慷慨解囊不說，更有幾個商人士子魂不守舍，上去胡亂攀扯關系。
李績心中暗笑，這小娘和老頭兒他是見過的，就是臨海最大風月場所的女子和大茶壺，他是修士，看人很準，不會認錯；估摸著這兩人搞這壹出，不過是想趁客人們旅途寂寞，找個冤大頭宰壹刀，到了雙峰再坐船回來，被騙的卻哪裏尋他們去？
假扮父女倆的兩人唱了二只小曲，曲曲彎彎，仿佛不經意間向李績所在的桌臺走來，顯然，作為海鷹號特等艙的李績，有大金主的潛質，這樣的年輕人，還是單身壹個旅行，正是最好的下手對象。
“公子，小老兒父女飄泊無定，賣唱為生，公子若想聽曲，不如我父女為您獻上壹曲？”老茶壺唱念俱佳。
李績微微壹笑，取出壹錠二兩的散碎銀子，放在桌面，嘴裏卻毫不容情，
“容嬤嬤可安好？我有些日子未見，沒成想風月樓竟改了行當？”
風月樓便是李績在臨海城留住的場所，容嬤嬤就是風月樓的老鴇。
這父女倆聞言大驚，知道行藏敗露，那小女子便欲轉身就跑，卻被老頭子壹把拉住，這大海之上，無根無憑的，又能跑到哪裏去？
李績把銀子往前壹推，聲音平靜，“唱壹曲，然後拿銀子走人，我不欲生事，妳等也莫要來煩我，可好？”
驚疑不定的兩人沒奈何，只有乖乖唱曲，老茶壺心境了得，雖然處境不堪，那壹手胡琴拉的也是壹絲不亂，女子就不成，心頭慌亂，不僅曲子跑調，還唱錯了好幾處，這副小鳥受驚的模樣如何能瞞的住人？周圍幾個客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卻都把壹雙怒目看向李績。
好歹壹曲唱完，父女兩個借口身體不適，急急退出餐室；李績也不去管其他人憤怒的目光，自顧自的吃喝，他才不會去揭穿兩個騙子呢，至於這些心有雜念的，壹個願打，壹個願挨，關他球事？
航行還算順利，風向比較穩定，也沒遇到風暴；從第十日起，李績便感覺到了周圍空間壹種不同尋常的束縛，這是只有身懷法力的修士才能感覺到的變化。
夜深人靜時，李績獨自躍上船頂，嘗試激發飛劍，卻發現自己本來有效距離長達二百四十丈的射程，已經降至不足百丈，威力也大遜從前，而且這種變化還在持續下降中，由此可見，雙峰的元磁射線對修士的影響果然非同小可。
仿佛這片區域處於壹個黑洞中似的，任何溢出體外的靈機都會被迅速的無情的吞沒，也正是這個原因，無論是法術，還是飛劍，離體後的衰減都來的格外的猛烈，不知道真登上雙峰列島，會衰減到什麽樣的程度？
好在，法力不離體，還是能保持住的，李績手持長劍，灌註劍炁其中，發現只要不吞吐劍芒，法力消耗還算正常；這是個好消息，李績精於劍術，哪怕壹身劍修能力不在，單憑壹口劍，天下也大可去得。
第十二日清晨，桅桿上的觀察哨吹響了尖利的哨音，海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