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艦R同人·艦娘沈浮錄 by nozomisiki
2018-10-15 06:01
序 章 白山
坐在碼頭邊的被海水浸濕的木質地板旁,白山雙手撐著腦袋,眺望著海天壹色的海平線。看著船來船往的碼頭,還只有9歲的白山就有壹個夢想,就是登上這大腹便便的郵輪,或者轟鳴著巨大汽笛聲的貨輪,或者是威武雄壯的軍艦,穿著嶄新的水手服,在灰色羽翼的海鷗的啼鳴中,向母親揮手作別,迎著帶著淡淡大海特有的鹹味的海風,出海旅行。那是多麽美好並值得自豪的壹件事情啊。
白山自幼和母親相依為命,擠在海港旁的壹間漏風的破木屋中生活,自幼沒有父親,隔壁衣衫襤褸的阿婆每次看見他,便嘲笑他是毒販的兒子,說他的父親早就在從海上走私毒品的時候被海警槍斃了,就連自己每天起早貪黑去市集上賣鹹魚幹的母親,在每次自己提及父親的事情的時候,便臉色壹暗,然後像發瘋了壹般高聲用白山聽不懂的話語咒罵著,用魚竿狠狠地揍白山壹頓。
不過白山認為自己父親是壹名偉大的水手,破舊散發著死魚腥臭味和發黴的木頭的腐臭味的家中,唯壹整潔光潔的便是壹定父親留下的水手帽,水手帽幾乎隔三差五就會被白山拿出來擦洗壹次,如今顯得有些慘白,在這時候白山總是顯得有些偏執,小心翼翼的將水手帽戴在沒有多少頭發的腦袋上,幻想著自己是壹名光榮的水兵,正乘著新型的驅逐艦,破浪前行,胸前的領結在海風的吹拂下迎風飄揚。
多年過後,已經在初中念書的白山突然從過往的船員們的口中得知,平靜溫和的大海母親突然變了性子。
奇怪的怪事接連在海洋上發生,不少船只莫名失蹤,世界上各大海港上都人心惶惶。有人說海洋中出現了恐怖的海獸,也有人說是往日死在海底的逝者,率領死者的海盜船,帶著嗜血的仇恨,向生者復仇。
後來呢,白山便知道海洋裏出現了神秘的艦隊,與其說是艦隊,不如說是海妖更為確切。壹群渾身被黑色的迷霧所環繞的女妖,披著厚重的裝甲,裝載著巨大的火炮,從巨大的漆黑色的漩渦中浮現出來,毫無征兆的便向過往的船只開火,就連最先進的聲吶雷達也無法搜索到她們的行蹤,過往發現她們的商船,便如同神話中遇見塞壬的希臘商船壹般,在她們的用炮火奏響的安魂曲中,被撕碎成殘破的鋼鐵碎片,沈入大洋之中,只在留下臨死前商船發出的,淒厲絕望的通訊聲。
美國聯合中國等國家組織了壹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聯合艦隊去圍剿這盤踞在各國頭頂上揮之不去的陰影,途徑白山的海港進行補寄,白山第壹次看見了巍峨雄壯的鋼鐵巨艦……航空母艦,數層樓高的巨艦投下的陰影完全遮住了白山瘦小的身軀,從此白山便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成為壹名水兵的願望。除了刻苦讀書鍛煉身體之外,白山也把學校圖書館裏關於巨艦的所有書籍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聯合艦隊從白山的海港開出後不久,便失去了音訊,當偵查機找到艦隊的時候,這裏已經變成壹座巨大的海上墳場,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艦隊,不過是和之前的商船壹樣,成為了海底裏高聳的鋼鐵墳墓。
人類陷入了恐慌之中,繁榮的海港也如12點前的除夕夜壹般,死寂沈沈,沒有誰敢再向這大海邁出壹步,於詭異的海妖戰鬥。
再之後白山便輟學了,因為海港沒有了人氣,母親的鹹魚幹更是無人問津,選擇進城打工的母親在壹個服裝廠連續工作12個小時後,突然口吐白沫永遠倒在了機器上。白山並不知道這位從來便與自己沒有多少交流的母親其實早就身患重病,在處理完後事之後,白山便高中輟學,踏上了社會。
不過人世間就是這麽充滿了戲劇性,在白山處理母親後事的時候。海洋上也發生著驚天的變化。將人類全部圍困在名為大陸的監獄中的深海棲艦,受到壹股強大力量的打擊,摧枯拉朽壹般的戰鬥將這些女妖悉數圍剿,殘余的深海棲艦被趕入了海底,大洋重新獲得了解放,人類的船只又可以和昔日壹般,遨遊在波濤之上。
這股強大勢力是壹群類似於女妖的正義的精靈組成。她們是戰艦所孕育出的,代表著堅強,勇敢,正義的信念的女兒,似乎就是為了徹底消滅這由仇恨,絕望以及殺戮的戰艦負面能量所產生的女妖,而突然出現在了各大國的海軍總部之中,並成為人類最後的希望。
綴學後白山在壹家破舊的港口酒館裏壹邊做著侍應生,壹邊準備著等到足夠的年歷應征入伍。酒館在港口巷子裏的深處的地下道裏,是無所事事的混混們和海員們的聚集地,壹無所有為了安葬母親還欠了壹屁股債的白山被皮膚黝黑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的酒館老板收留,雖然工資不多,但是也能勉強度日。
白山第壹次看見被媒體報紙宣傳為海上女武神的艦娘也是在這間酒店裏,老式的純平電視上,壹群穿著純白色的海軍制服的少女,胸前掛滿了金色的軍章。
領頭講話的少女有著比白山在任何雜誌上看見的女星更加漂亮精致的容顏,如同大海壹般湛藍的寶石壹般的雙瞳,以及秋收時節無垠金色麥田壹般燦爛的金色的長發,再配上筆挺的制服,英姿颯爽的樣子讓坐在臺下的人類軍官和政界精英也黯然失色。
白山知道這位少女的名字,列克星敦,繼承於二戰時期編號為cv-2的美軍航母,少女如同二戰時期的這艘航母壹般,驍勇善戰,榮耀滿載,金色的船錨飾品在腰間晃動。
白山就這麽撐著胳膊,靠在紅石磚砌成的墻壁上,雙眼迷離,幻想自己穿著兩棲作戰服,拿著擦得油光錚亮的沖鋒槍,護衛在少女們的左右,如同課本上提到的,護衛公主的古代騎士壹般。
不過白山這樣的幻想很快便被店裏高聲咒罵的客人所打破,白山不得不放下這不切實際的憧憬,在酒館裏忙活起來直到深夜。
視乎連上天都在嫌棄這位叫作白山的少年。18歲的白山,滿心壯誌的白山,在應征入伍的壹輪的測試中便被刷了下來。白山跪在地上抱著有些發福的中年士官的腿請求再給他壹次機會,卻未能如願。白山呆呆地註視著印有三位正在敬軍禮的漂亮艦娘的海報良久,然後嘆了口氣,默默背著滿是補丁的行李口袋返回海港。
「當不了水手,就滾回來做我的手下吧!」胖嘟嘟的酒館老板在他決定前往省城裏應征前這麽說道。
母親死後,酒館便成為了他的第二個家。海上走私販與越南妓女的兒子這樣的惡毒謠言並沒有影響酒館老板的決定,老板依然熱情的收留白山這個可憐的孩子,親切地照顧著他。白山不知道父親是怎樣的壹種存在,但是相處了三年的酒館老板所給他的感覺,就是人們常說的父親的感覺吧。
「當然,要是能漲壹漲我可憐的工資就好了!」想起酒館,白山臉上再次露出輕松的笑意,掃去了應征失敗留在臉上的陰霾。
白山緊緊撰著口袋裏花了500來塊錢從城裏買到的準備送給酒店老板的冒牌勞力士手表,快步朝海港走去。
低頭趕路的白山,突然皺了皺眉頭,刺鼻的煙味和火藥味傳入鼻子中,刺痛著咽喉。白山擡起頭,發現遠處的海港已然陷入壹片火焰之中,沈悶地爆炸聲在港口中連續不斷的響起……還彌冒著硝煙的海港外海岸線旁,白山斜靠在壹塊礁石上,楞楞地眺望著海岸線。白山再次失去了可以被稱作家的地方……突然而來的襲擊將大半海港化作了廢土,酒館如今已是亂石堆砌的廢墟,壹顆炮彈擊中這裏,本來就是危房的酒館瞬間化作火海並轟然坍塌,連著顧客和酒館老板壹齊埋葬。
「我去妳媽的大海!去妳媽的女妖!去妳媽的水手!」白山突然站起身子,對著海平面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聲,任憑眼淚嘩啦啦地從眼角流下,然後把手裏從下珍藏的水手帽狠狠地扔進了翻著波濤的海水裏。
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淚像泄開了閘壹般不住流淌,白山躺在礁石上嚎啕大哭著,悲嘆著自己的不幸。18歲的歲月裏,似乎再沒有誰能如同白山這般不幸,希望總是如同流星壹般快速劃過,留個自己的只有漫漫無盡的絕望。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 」
「擦掉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 」
「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麽~ 」
壹串歌聲打斷了白山的哭泣,白山揉了揉紅腫得雙眼,不知何時身邊站著壹位衣著邋遢的中年男人,手裏正拿著被海水浸濕了的,剛剛才被扔出去的水手帽。
「漂亮的帽子,就這麽扔了怪可惜的。」
白山這時才發現,這位邋遢的男子是酒館裏和老板熟識的壹名顧客,據說是壹艘漁船的船長。
「小夥子,我看妳很有前途,不如來跟著我學捕魚吧?」中年男人把水手帽套在了白山的頭上,身上散發著壹股海洋裏特有的腥臭味。
就這樣,白山終於實現了自己壹部分的願望,成為了壹名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