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萱萱走了

　　獨孤敗天抱著萱萱疾飛如電，瞬間回到了他所居住的小院，他將萱萱放在床上，雙手發出壹道道柔和的光芒將她包圍在內。但萱萱口中還是不斷向外湧血，面色蒼白無比，血水染紅了床單。
　　獨孤敗天急的怒發沖冠，雙眼紅光大盛，他左手猛的向屋頂揮去，屋頂像稻草壹般隨著掌風遠去，而後化為塵沙消散在空中。他左手做托天狀，右手將萱萱扶了起來，抵在了她的背後。天魔鎖神大陣積蘊千年的天地精氣如怒海狂濤壹般瘋狂湧動，天魔谷內能量劇烈波動，壹波又壹波的天地精氣向獨孤敗天的左手湧來，沿著他的左手流向他的體內。
　　偷天奪日，霸絕天下！
　　天地精氣源源不斷的自獨孤敗天轉送到萱萱體內，柔和的光芒另憔悴無比的萱萱終於止住了吐血，淡淡的白光充盈在她的周圍。
　　若沒有天魔鎖神大陣積蘊千年的天地精氣，此時天魔谷內的植物早已雕零殆盡，即便如此，所有植物都已變的顏色暗淡，失去了往日的生氣。
　　獨孤敗天仿佛置身於壹片虛無當中，身形站立之處壹片漆黑，無壹絲光亮，屋中似憑空出現了壹個黑洞般，與萱萱處耀眼的光亮成鮮明的對比。
　　血魔站在獨孤敗天的院外嘆道：“偷天奪日，偷天地精氣，奪日月精華！”
　　此時魔教十大太上長老和魔教教主正在討論天魔歸來之事。
　　“難道天魔壹直永生在這天地間？”蓋天風問道。
　　壹個太上長老道：“不知道，這是壹個千古之迷。”
　　“難道天魔也被封印了，只不過沒有被封印在天魔谷隱魔洞內而已？”
　　“這決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封印天魔，以他的無上神通在這天地間已經沒有任何對手了。”
　　另壹個魔教太上長老接著道：“我想不是因為外界的原因，他之所以遁世可能是由於他自己厭倦了這塵世吧。”
　　魔教教主蓋天風道：“剛才天魔銅像發出的那股霸絕天下的氣息是怎麽回事，如果他不是壹尊銅像，我真以為天魔復生，他就是天魔了呢。”
　　壹個魔教太上長老道：“我也壹直懷疑天魔就在天魔谷內，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天魔谷。”
　　太上大長老道：“未解之迷太多了，我們去請教血魔老祖吧。”
　　魔教教主等人來到獨孤敗天的小院外時血魔正在低頭沈思。
　　蓋天風等人此刻感覺到無匹的能量正在向這裏瘋狂湧動，他們大吃壹驚。
　　“前輩……”
　　太上大長老小聲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偷天奪日？”
　　血魔看了他們壹眼，對他們現在的稱呼還比較滿意。“不錯，正是偷天奪日。”
　　蓋天風道：“今天發生了太多的意外，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壹個太上長老對血魔道：“今日的意外已經應了天魔老祖的預言，今日後風雲將起，請前輩為我等指點謎經。”
　　血魔道：“該發生的早晚會發生，不必多想，我也不知道如何指點妳們。”
　　壹個太上長老的道：“那就前輩為我等解答壹些迷惑吧。”
　　“好吧，妳們問吧。”
　　“剛才的‘封印’是怎麽回事？”
　　“我想這是當初封印我魔教聖級高手之人特意留下的禁制，防止我魔教中人破帝成聖。”
　　“這……這也太可怕了吧，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前輩您……”
　　“不要問我那些是什麽樣的人，我不能夠回答妳們，妳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蓋天風道：“天魔銅像是怎麽回事？他為何忽然散發出那樣強大的氣息？天魔真的壹直永生在這天地間嗎？他真的會再次回到天魔谷中。”
　　血魔轉頭望向天魔銅像的方向似在沈思，似在回想著什麽，過了好久才道：“也許天魔壹直隱藏在天魔谷中吧。”
　　“什麽！？”
　　……
　　眾人具震驚無比。
　　“這只是我的壹個猜想而已，若說天魔永生於這天地間，他為何不肯露面呢？我猜想天魔在萬年前壹定受過重傷，他壹定在‘沈睡’中，每壹個聖級境界的高手都可以用這種方法將必死之軀醫治好。如果天魔要‘沈睡’，他會選擇哪呢？答案很明顯，壹定是天魔谷！”
　　“這……”十大太上長老和魔教教主蓋天風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又覺得什麽也說不出來。
　　血魔的身影漸漸遠去。
　　蓋天風大聲道：“前輩，天魔最可能在哪裏沈睡呢？”
　　“也許天魔銅像就是天魔本身吧。”血魔已眨眼間已消失在靈魔湖的方向。
　　“這……怎麽可能？！”
　　這些人也轉身離開了。
　　獨孤敗天終於從黑暗中露出了身影，望著萱萱那蒼白憔悴的絕美容顏他壹陣心痛，萱萱的命總算被他保住了，那麽明月呢？明月她還能夠活過來嗎？他實在沒有把握。
　　“小丫頭好好睡壹覺，睡醒了什麽都好了。”他在萱萱床前輕柔的道。
　　正在這時，小魔女的眼皮突然眨動了壹下，睜開了壹雙無神的大眼，茫然的望著獨孤敗天。
　　獨孤敗天心中壹沈，萱萱不會是失憶了吧，這……
　　“萱萱妳還認識我嗎？”
　　“妳不是小豬嗎？”
　　“……這是什麽邏輯，失憶也不能亂按啊。”獨孤敗天心裏直嘀咕，隨後他又露出了壹個笑臉，道：“萱萱妳忘了我了嗎，沒關系，妳會慢慢記起我的。”
　　“是嗎？那妳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妳是誰啊？”萱萱的樣子純真無比。
　　獨孤敗天看的壹陣心痛，柔聲道：“我是妳最親最親的人，是對妳最好最好的人。”
　　“那還是小豬啊，小豬壹直對我很好。”此時萱萱的眼裏已經有了笑意。
　　“小魔女妳竟敢戲弄我？！”獨孤敗天氣壞了，“妳這個小丫頭剛剛清醒過來就想捉弄我，害我白白擔心。”
　　“呵呵，有趣，真是夠笨，我第壹句就說妳是小豬了，妳這個壞家夥居然還在占我便宜，什麽對我最好的人了，真是——肉麻！”
　　“妳……我對妳還不夠好嗎？”
　　“行了，知道妳對我還不錯，算妳還有點良心。”說到這裏，萱萱臉色突然暗淡了下來。
　　“萱萱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嗚……”萱萱突然哭了起來，“我差壹點就成為聖級高手了，可是現在……嗚……”
　　“別哭，別哭，壹切可以重新再來嗎？只要人平安，其他壹切都好說。”
　　萱萱的哭聲漸弱，終於沈沈睡去。
　　獨孤敗天道：“哎，只有這個時候妳才像壹個女孩子，難道力量強大到壹定程度以後人的性格也會變化？”
　　三日之後，萱萱終於能夠下床了。
　　獨孤敗天寸步不離，陪著她在天魔谷內散步。
　　魔教弟子看向這二人時眼神很不同，他們望向萱萱的眼神中充滿了欽佩之色，壹想起當日小魔女以身凝劍的傲世風姿，他們就悠然神往。所有望向獨孤敗天的眼神都充滿了驚恐之色，就好象看見了壹個妖魔壹般，他們永遠也忘不了獨孤敗天當日大發神威時的情景，那簡直是魔王的化身。
　　“我有那麽恐怖嗎？見了我就像見了鬼了壹樣，真是……”獨孤敗天嘆道。
　　萱萱笑道：“當然有了，妳心本惡，相由心生，當日他們看到了妳那副惡魔的樣子，不害怕才怪。”
　　“我心本惡，那妳和我在壹起豈不是很危險？”
　　“哼，別人怕妳，我才不怕呢。”
　　“是嗎？妳現在傷勢還沒有好，可打不過我啊，嘿嘿……”獨孤敗天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哼，怕妳才怪，妳敢對我心懷不軌，我讓許諾姐姐收拾妳。”
　　“拜托，人家好歹也壹千多歲了，做妳祖奶奶的祖奶奶都不嫌小，妳還‘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我樂意，我喜歡。”
　　“妳喜歡叫，就那樣叫吧，不過……嘿嘿，妳的許大姐可沒在眼前啊。”獨孤敗天臉上泛起壹絲笑意。
　　“死小白不許那樣色咪咪看著我。”萱萱斥道。
　　“我這樣神情的看著妳，妳居然說是色咪咪，我真的很受傷。”
　　“惡心，少肉麻了。”
　　望著萱萱那絕美的容顏，獨孤敗天壹陣沖動，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帶進了懷裏。
　　“啊……”萱萱驚叫出聲，“妳這個大色狼真敢占我便宜，快松手，不然我喊人了。”萱萱難得的露出羞澀的神情。
　　獨孤敗天壹下子呆住了，喃喃道：“我還以為妳永遠是個淘氣的小魔女呢，沒想到……哎呀，妳幹嗎擰我，我剛剛誇妳兩句，妳就被打回原形了。”
　　“快放手。”
　　獨孤敗天不但沒有放手，反而將她的腰摟的更緊了。
　　“死小白妳膽子太大了，妳再不放手，我真的喊人了。”
　　“妳喊吧，最好讓魔教內所有的人都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
　　萱萱臉色壹紅，壹陣害羞。“死小白妳今天怎麽這麽霸道呢，妳不怕等我的傷好了，我收拾妳？”
　　獨孤敗天再次發呆，他真的不明白小魔女為何轉了性子，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學會了害羞。
　　“不怕，因為我知道妳再也舍不得打我了。”
　　“臉皮厚，惡心，哼！”
　　兩人靜靜的依偎著，誰也不說話，壹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好久，萱萱才道：“小白，如果我現在死了，多年以後妳還會不會記得我啊？”
　　獨孤敗天心中忽然湧起壹股不祥的感覺，大聲道：“萱萱，我不許妳這樣胡說，妳永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妳死在我前面的。”
　　“嘻嘻，逗妳玩呢，這樣當真幹嗎？”
　　“連玩笑也不能這樣開。”
　　“好了，知道了，呀，妳……”
　　“哈哈，這是對妳的懲罰。”獨孤敗天在萱萱的嬌顏上親了壹下。
　　萱萱臉上布滿了紅暈，用手撫著被親過的地方壹陣發呆。
　　“嘿嘿，是不是回味無窮啊？”獨孤敗天笑道。
　　“去死。”萱萱壹把推開了他。
　　此後十幾天是獨孤敗天這兩年來感覺最溫馨的日子，萱萱除了偶爾和血魔在壹起聊天外，整天都和他呆在壹起，天魔谷內每壹個地方都留下了兩人的足跡，每壹個地方都充滿了兩人的歡聲笑語。
　　又是壹個月圓之夜，靈魔湖又像往常壹樣，迎來了天魔谷內眾多許願的年輕女子。
　　獨孤敗天和萱萱相互依偎著坐在岸邊，靜靜的欣賞著湖光月色，直到湖面平靜下來，所有人都已離去，他們才跳上壹只小船劃到了湖心。
　　“萱萱許個願吧。”
　　“淚晶都被妳取走了，我還許什麽願啊，妳的月兒妹妹已經不在這裏了。”
　　獨孤敗天壹下子沈默了下來。
　　萱萱笑道：“好了，不要傷感了，算我說錯了話還不行嗎？”
　　“那要罰妳壹個……嘿嘿。”
　　“討厭，大色狼。”
　　獨孤敗天偷襲了萱萱的臉頰壹下。
　　“萱萱妳的傷已經全好了嗎？”
　　萱萱道：“是啊，妳如果再在我面前不規矩，我可不會輕饒妳了。”
　　獨孤敗天笑道：“不規矩？就像剛才那樣親壹下不算吧？”
　　“要死了。”萱萱舉起手掌就要拍獨孤敗天，但手停在半空中又放了下去，突然她雙手摟住了獨孤敗天的脖子吻在了他的唇上。
　　獨孤敗天受寵若驚，這是萱萱頭壹次主動和他親熱，而且這是兩人最親密的壹次，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萱萱對他的深情，過了好久兩人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小白多年以後妳還會記得這個夜晚嗎？”萱萱語音有些顫抖。
　　不過獨孤敗天沒有註意，“當然會記得，我會對我們的孩子說，妳們的媽媽在某年某月某日和妳們的父親壹吻定情，從此才有了妳們，所以妳們要牢牢的記住這個日子，這相當於妳們的第壹生日。”
　　“要死了，哪有妳這樣不正經的父親。”萱萱笑罵道。
　　“這麽偉大的日子當然要對孩子說了。”獨孤敗天反駁道。
　　萱萱看了看皎潔的明月，道：“我們許個願，然後回去。”
　　“好吧。”
　　兩人閉上雙眼開始許願，萱萱口中念念有詞，獨孤敗天想仔細聽，卻怎麽也聽不清。
　　“萱萱妳許的什麽願啊？”
　　“妳先說。”
　　“我許的願望是將來我們能夠生壹大堆可愛的寶寶，快快樂樂在壹起生活。”
　　“啊……妳……”萱萱眼中淚花閃現。
　　“萱萱妳怎麽哭了，不高興嗎？”
　　“妳……妳壞死了，太不正經了。”
　　“那我改壹個還不行嗎？”
　　“別，不要改了，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哦，走吧，妳還沒說妳許的是什麽願望呢。”
　　萱萱道：“我的願望是，祝妳找壹個好妻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過壹生。”
　　獨孤敗天笑道：“這還用許願嗎？我們兩個在壹起肯定會快快樂樂的。”
　　萱萱嗯了壹聲，低頭向前走去。
　　回到小院後，臨睡前萱萱激動的道：“小白，不要忘了我啊。”
　　“妳在說什麽？”獨孤敗天有些狐疑。
　　“我是說不要忘了今晚我們在壹起的快樂時光，妳不是說，這是壹個非常重大的日子嗎？”
　　“忘不了。”
　　“晚安。”
　　“晚安。”
　　第二天清早獨孤敗天醒來時，發現床頭有壹封信，他打開壹看，臉色慘白。
　　小白：
　　我走了，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更不要想我。
　　那天我破帝成聖功敗垂成後，妳雖然暫時保住了我的性命，但不久之後，我便百脈錯亂。許諾姐姐幫我看了，她告訴我，外人根本無法幫我醫治，只有我自己堪破生死，邁進聖級領域才能自救。但在此種情況下，希望渺茫。
　　我走了，去閉死關，也許十年、也許百年，甚至永遠也出不了關。
　　在離去的日子我本不想和妳發生任何糾纏，平靜的走，讓妳我都沒有壹絲牽掛，但我沒有做到，妳不會怪我吧？
　　傻瓜不要等我，找壹個心愛的姑娘去隱居吧，幹嗎總要心中充滿仇恨呢，妳說的那個忘情魔君難逃百聖大戰之劫，不用妳親自去動手……
　　嘻嘻，千萬不要哭啊！
　　曾經打過妳、罵過妳、有壹點點喜歡過妳的萱萱
　　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