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中立分子

　　風蕭蕭笑道：“無間道只是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其實從傳統的角度來說這壹招叫裏應外合。像他們這種程度的高手，無論到了哪個幫派，就算得不到絕對信任，但多多少少也會有壹些身份有壹些地位有壹些重任的吧？我想，在飛龍山莊、鐵旗盟和金錢幫之間的鬥爭，壹定有這些人的推波助瀾，煽風點火。”說罷風蕭蕭目視流月，意思讓他幫忙回憶壹下。
　　流月露出慚愧地表情道：“不好意思了，幫派開會議事時我大多會找借口不在，就算在場也總躲在角落裏睡覺，所以這些人是不是做過這種事情，我……”
　　風蕭蕭道：“靠！妳不是壹直特意地留意這三人嗎？”
　　流月為自己辯解：“我得更留意自己啊，開會這種事真得是很枯燥的嘛！”
　　風蕭蕭無語，只好道：“算了，反正我還可以找別人問！”“別人”自己是指老大和逍遙。不過，這兩人似乎也有開會睡覺的習慣，不是從遊戲裏知道的，是從平時班級裏開班會看出的，風蕭蕭想著，出了壹頭汗。
　　流月此時道：“這些人是裏應，那外合的當然就是我從哪裏來和釋手洗這些人了！”
　　風蕭蕭聳聳肩道：“那還用說！”
　　流月道：“真是壹個相當徹底的計劃。可笑鐵旗盟和飛龍山莊還壹直爭來鬥去，貨真價實的鶴蚌相爭啊！”
　　風蕭蕭道：“任何相爭，總會有漁翁在壹旁觀望。但壹劍東來是借著塵煙的死，主動讓自己退居二線，當上了最大的漁翁！”
　　流月道：“更讓人值得奇怪地是，這個至今為止最讓我感到震撼的計劃，居然被妳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給看破了！”
　　風蕭蕭笑道：“不才在下，在江湖上的朋友個個都是如雷貫耳，我在裏面穿針引線壹番，自然會知道得比大家多！”
　　流月嘆道：“不錯，我們這些人站在不同的幫派，身居不同的立場，看到的東西難免片面，自然是比不上妳這樣的流竄犯了！”
　　風蕭蕭尤在自命不凡：“壹劍沖天不也壹樣沒有幫派和立場，他又知道什麽？”
　　流月嘿嘿笑道：“壹劍沖天可不是妳這樣的好事之徒！”
　　風蕭蕭氣短，瞪著流月道：“流竄犯和好事之徒這兩個稱呼，我都十分地不欣賞！”
　　流月哈哈笑道：“但我覺得實在是太貼切了，我真是個天才！”流月不希望和風蕭蕭在這個無意義的話題上無休止地爭執下去，連忙繼續道：“現在妳打算怎麽辦？”
　　風蕭蕭遲疑地道：“釋手洗他們這邊和我總算關系還行，就算我不站在他們這邊，但也沒有理由去幫飛龍山莊還有金錢幫他們啊！難道被我洞悉的這個驚天大陰謀，就要這麽默默地被爛在胸中了嗎？”
　　流月笑道：“妳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也是因為妳沒有立場造成的，怎麽樣，滿足不了自己的虛榮心了吧！”
　　風蕭蕭忽然道：“妳說把這個賣給信天樓，會值多少錢？”
　　流月瞪大了眼睛，這個自己混江湖以來聽到的最驚天動地的事，居然會被拿來賣錢，也只有風蕭蕭想得出了。但流月不得不提醒壹下風蕭蕭：“人家信天樓是要講證據的，妳這次又全是自己的推斷，雖然頭頭是道，不過，對他們來說還只是壹家之言！”
　　風蕭蕭仿佛在壹瞬間老了十歲，苦惱地道：“真是啊，我知道了這麽多有什麽用！”忽然眼睛壹亮道：“不賣給信天樓，我去賣給飛龍山莊，或者，我幹脆拿著這個去敲詐釋手洗妳說會怎麽樣！”
　　看到流月快掉到地上的下巴，風蕭蕭連忙道：“玩笑玩笑，我怎麽會是那種人！”
　　但流月的眼神告訴風蕭蕭，他已經相信風蕭蕭就是那種人了。只聽他嚴肅地道：“錢財只是身外之物，更何況只是遊戲裏這種的虛擬貨幣，如果真得能賣上十萬八萬的人民幣，那我倒是不反對……”
　　“靠！”風蕭蕭向他豎起了中指。
　　流月微笑道：“其實妳現在可以約那些計劃這件事的人，比如釋手洗啊，塵煙啊之類的，然後在他們面前說出來，嚇他們壹跳，然後妳的虛榮心也就可以滿足壹下了！”
　　風蕭蕭不滿地道：“我有那麽愛慕虛榮嗎……”其實想到釋手洗或是崖下魂會出現的驚詫表情，風蕭蕭已經砰然心動了。只聽他猶猶豫豫地道：“要不，我找個去試試……妳別誤會，我關鍵是想驗證壹下我的這些推斷對不對，妳都說了嘛，這到底是壹面之詞，哈哈……”
　　風蕭蕭幹澀地笑了幾聲，流月壹臉地鄙視絕不是裝出來的。
　　風蕭蕭正想在解釋幾句，忽然消息壹閃壹閃地開始跳躍，打開壹看，極度罕見的是壹劍沖天。印象裏，壹劍沖天主動給自己發消息的情況是鳳毛麟角，而在有了劍無痕這個跟班後，就更是如此了。
　　但第壹高手壹劍沖天的消息卻壹樣極俗，而且俗到了頂點，壹劍沖天問：“在幹什麽！”
　　放眼江湖消息用語，能在“俗”的程度上和此句有壹拼的，只有那句“在哪裏！”
　　壹劍沖天卻不肯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風蕭蕭還沒來及為上個問題做出回復，壹劍沖天已經問出了第二句俗語：“在哪裏！”
　　風蕭蕭只好壹並做答：“在我茶樓喝茶呢！”
　　壹劍沖天回復道：“很好，我正在過來！”
　　風蕭蕭問：“有事？”
　　壹劍沖天道：“馬上到！”
　　風蕭蕭望著流月道：“壹劍沖天馬上過來，好像有事！”
　　流月點了點頭。
　　兩人默默地喝著茶。
　　片刻，壹劍沖天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不是從樓梯口，是從窗子躍進來的。
　　風蕭蕭向流月哂笑道：“堂堂第壹高手，就這點追求！”說著又探頭到窗外四下打量了壹下後道：“無痕沒來？”
　　壹劍沖天道：“沒在線！”說罷就自顧自地坐到了兩人桌上空位。風蕭蕭還特意拉開好友欄證實了壹下。
　　風蕭蕭壹邊給他倒茶壹邊問道：“有事？”
　　壹劍沖天壹邊註視著茶水慢慢添滿茶杯，壹邊道：“飛雲找過妳們沒有！”
　　風蕭蕭和流月對視了壹眼後笑道：“找過了，妳現在坐的板凳就是飛雲剛剛才坐過的！”
　　壹劍沖天扭了扭屁股，那表情，仿佛他坐得不是飛雲坐過的板凳，而是直接將飛雲坐在了屁股下面。
　　風蕭蕭道：“聽妳話裏的意思，顯然飛雲也找了妳了！”
　　壹劍沖天道：“不錯，大概說的意思也和找妳們說的壹樣了！”
　　流月笑道：“找妳可能三言兩語就說清了，和我們可是羅嗦了半天呢！”
　　壹劍沖天笑道：“其實我還在想飛雲會不會找上妳倆，他能拉下這個臉，看來這次飛龍山莊的形勢真得是很危機了！”
　　風蕭蕭故作深沈道：“攘外必先安內！飛雲的政策方針上顯然有問題！”
　　這次輪到壹劍沖天和流月兩個人壹起鄙夷地望著他了。流月道：“我算是明白什麽叫坐著說話不腰疼了，他如果知道會有內亂，難道會不先安嗎？真是廢話！”
　　壹劍沖天道：“他已經是被逼無奈了，所以才會來求助於我們這些江湖上的中立分子們。上次鐵旗盟和飛龍山莊幫戰前，的確也來找過我們這些人，但我看他當時不過是試探壹下我們這些人的立場，只要知道我們不會相助飛龍山莊就已經令他很滿足了，顯然不比現在的飛雲這麽迫切！”
　　風蕭蕭遲疑道：“他很迫切嗎？”
　　壹劍沖天道：“飛雲不是鐵旗，他和妳是什麽立場啊，現在他跑來求妳，這還不夠迫切啊！”
　　風蕭蕭道：“剛才他說話，我怎麽沒感覺到是在求我！”
　　壹劍沖天笑道：“那就是他說話比較有水平嘍！”
　　流月又補充道：“也有可能是妳反應比較遲鈍！”
　　風蕭蕭覺得和這些家夥說話真是不爽啊，當下氣鼓鼓地道：“妳來到底什麽事？不會就是問問飛雲找過我們沒有吧，這發消息就已經夠了！”
　　壹劍沖天道：“當然，我還想問問妳們有什麽打算，有什麽看法，有沒有什麽計劃！”
　　兩人壹齊搖頭道：“暫時還沒有！”風蕭蕭追問道：“怎麽？妳已經答應要幫飛雲了嗎？”
　　壹劍沖天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會答應，他要對付的是驚風嘛！這小子上次埋伏我的賬還沒有算呢！”
　　風蕭蕭驚訝道：“上次幫戰的時候不是已經殺過‘天殺’的人了嗎？”
　　壹劍沖天用比他還要驚訝地表情道：“上次幾個人裏有驚風嗎？”
　　風蕭蕭無言以對，壹劍沖天再用比剛才的驚訝還要驚訝的表情道：“妳和驚風的仇恨應該比和我要深吧，怎麽現在妳好像……好像……”壹劍沖天壹時沒找到合適的詞。
　　流月笑道：“我來幫妳分析，咱們的蕭大俠呢，先是搶了驚風他們壹手掌握的BOSS，後來又搶了驚風的暗器，還數度玩弄了對方。相比之下，驚風更像是壹個受害者，所以他要找蕭大俠報仇的心態要更重壹些，咱們的蕭大俠是處在被動壹方的，也就是防守方的！”